忧郁裤头

社恐

【短道速滑乙女】每个竞体人的眼泪都能汇成一条河流

🍉 勿上升真人(不专业 也不太了解 就是太饿了产粮吃 写的有点笨拙)

 

  齐月刚来国家队的时候十岁,那年她背着书包跟在王濛身后来到短道速滑训练营,父母因为工作忙很少管她,于是训练与上学的任务就完全落在了队里教练和师兄师姐们的头上,那会儿她人生地不熟,是由父母亲手托付给王濛的,所以她不得不依赖于面前这个唯一可以暂时相信的人。

  “去吧,去,跟你哥哥姐姐们打个招呼。”

  齐月怯生生地探出头,那个时候武大靖刚进国家队,同样一脸好奇地看向躲在王指导身后的小女孩,不自觉地朝她绽出一个笑容,少年眼中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,“你好,我叫武大靖。”

  语气温吞沉稳还带着一股极重的东北口音,张扬的笑容一直抵达了齐月的眼底,那天是个冬天,于是齐月就在飘着大雪的腊月十四和十六岁的武大靖相遇了。

 

  那时,武大靖还不是像现在一样的人尽皆知,相反,十六岁的武大靖不自信,沉默寡言,但是每每面对齐月时,又总是一副成熟的大哥哥形象,无限的包容与可靠,让年幼的小姑娘在偌大的首都汲取了很多温存。

  他们总是待在一起,无论是训练还是其它,他们彼此诉说着各自的远大理想,武大靖说他要为国争光,为祖国赢得许多金牌,齐月说,那我也要和你一样,我们共同身披荣光站在最高处。

  王濛教练教会了齐月本领和自信,武大靖教会了她坚持和努力,短道速滑队教会了她爱。

 

  “直到现在我都无比庆幸我当初跟着师傅来到这里。”

  暖黄灯光支撑的屋子里挤满了人,闹哄哄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安静,借着这一点微弱的光看向脸上沾了蛋糕的齐月,武大靖像曾经无数次揽住她时一样,揽过她的肩膀,笑道:“许个愿,小宝。”

  齐月双手合十,望向桌中心那抹摇曳的烛火,闭上眼睛虔诚地低声呢喃道:“希望大家都能圆梦,共同为国争光。”

 

  呼——

  蜡烛吹灭了。

 

  武大靖的第一场比赛,齐月陪同他一起来了现场,上场前二人紧紧地拥抱了很久,直到听见「中国选手武大靖」之后才分开。

  “我要上场了,小宝,没啥对哥说的吗?”

  齐月朝他笑得坦荡,实则她内心也如同武大靖一样紧张得不行,只是强撑着罢了,齐月抬头撞进了武大靖眼里,那一刻过了好多年,武大靖都记得那晚在齐月眼里看到了天上闪闪的星星,“你一定会赢,中国选手武大靖落在冰场的眼泪和汗水垒起来比珠穆朗玛峰还高,你不会输的。”

  武大靖最后笑了笑,只丢给她一句“放心”,便上了场,在武大靖转过身的那一刻,齐月还是没有忍住,她差点松懈,其实那个时候,她想拉住武大靖再告诉他一句:

  “就算输了也没事,我就在场外等你。”

 

  裁判喊开始的声音不止提醒了选手,让场外的齐月也跟随着场上那抹飞快的身影而捏紧了拳,直到武大靖以第一名的成绩冲过终点,转身望向观众席寻找齐月的时候,后者竟愣得忘记了回应他,而是不受控制地流下泪来,武大靖灿烂的笑容让她的眼泪愈发止不住,在一片欢天喜地的喝彩声里,齐月站起来朝武大靖喊道:

  “武大靖,你好棒!”

  嘈杂的现场,仿佛只剩下了对望的二人,本来说好不会哭的齐月此时也不再忍着了,脸上又哭又笑,而武大靖向她挥了挥手,摘下护目镜用口型对她说道:“别哭。”

  当初约定好一起为国争光的孩子已经实现了梦想,下场后的武大靖也不再隐忍,急匆匆赶来的齐月甚至还没有向他祝贺,就被武大靖一把抱在怀里,齐月清楚地感觉到,他在哭。

  “我做到了,小宝,我做到了……”

  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,齐月也体贴地忽略他此时脆弱的泪水和颤抖的身体,回抱着他,也说:“你做到了,我就说你一定可以。”

 

  齐月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,除了武大靖一脸严肃(紧张)地坐在场外等待,旁边的任子威、韩天宇、许宏志已经上手呼噜着齐月的脑袋开始千叮咛万嘱咐了,“小宝,你别紧张哈,一次比赛不算什么,赢了咱皆大欢喜,不赢咱照样乐呵呵的,晚上哥带你去街对面吃烤鸭去哈。”

  “等结束了哥带你去刘老根儿玩儿啊。”

  还有个笑嘻嘻乖乖站在一边的李文龙,没说话,默默地给齐月捏着肩膀,安心当好姐姐的小男仆。

  齐月奇怪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些人,不明白他们怎么这么紧张,好歹也都是得过冠军的人了,怎么在她要上场的时候紧张成这个样子,“我就是上场比赛,又不是上场打仗,你们干嘛啊,一个个就跟我回不来了一样。”

  说着,拍了拍他们的肩膀,语气轻松道:“走了。”

  又瞥到一旁同样紧张的武大靖,齐月蚌埠住笑了,那就不打扰强装镇定的队长了,给队长留点面子。

  说实在的,要不紧张那是假的,齐月第一次踏在起跑线上时反正是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,眼前的冰面她已划过无数次,无论是队友陪伴的时候,亦或者是独自在凌晨时暗暗较劲的时候,在比赛开始前,齐月望向外围,准确无误地寻找到了那个让她安心的人——王濛。

  “好好滑。”

  齐月看懂了她的口型,点了点头,待裁判一声令下,齐月犹如离弓的弦遥遥领先于第一位,此刻她的脑海中满满都是曾经王濛告诉她的每一个技巧,这个第一名,她势必要拿下。

 

  任子威在场外焦急地直喝水,边喝还边“嘿呀!”

  “咋的,大象这么渴?”韩天宇说着都忍不住顺手给任子威又拿来一瓶新水。

  任子威“咕嘟咕嘟”两三口就喝完了,抹了把额上不存在的汗,“不是,我说小宝儿比赛,我咋这么紧张?”

  韩天宇撞了撞他,示意他看站在围栏外面色严肃,站的笔直的武大靖,小声和他说道:“武大才叫实在紧张呢。” 

 

  只是在第二圈中途的时候,齐月感觉到有一只手一直在勾她的腰,可是即将要冲过终点线的她不能回头,她也决不会回头,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场比赛,但并不仅仅只代表她自己,还代表她胸前的五星红旗,代表她身后的祖国。

  只不过这次暴躁的人,从当初在场外的齐月变成了场外的任子威等人,几人在围栏外痛骂🤏人,而在场内的齐月也因为这突然的意外冒出了虚汗。

 

  「齐月,你上场就能赢,绝对的。」

  记忆中,幼时王濛告诉她的这句话此刻莫名在她耳边响起,就快要到终点了,快了……

 

  “赢了!中国短道速滑选手齐月获得了第一名!我们赢了!”

  周遭忽然嘈杂,含着喜悦与激动的声音传进了齐月的耳朵里,她觉着自己现在轻飘飘的,紧接着她又听到一些惊呼和紧张的声音,控制不住地“嘶”了一声,齐月低头才发现自己脚下光滑的冰面上,星星点点地沾了血,她抬手轻轻碰着自己的脸,毫不意外,痛得她又倒吸一口冷气。

  发生了什么?她只觉得懵懵的,直到被武大靖冲过来抱着上了救护车,她才抑制不住地闭眼睡去。

  齐月离开后,场内陷入短暂的安静又迅速吵闹起来,而她流下的血迹陪伴她一路到了终点。

  等齐月醒来后,病房内空无一人,她又抬手去碰自己的脸,长长的纱布从左内眼角一直延伸到了右脸,这时,武大靖推门而入,齐月应声抬头,二人就这么突然呆呆地对望。

  还没等武大靖先开口,齐月抿抿唇,哑着声音开口问道:“我赢了吗?”

  “赢了。”可武大靖看起来却并不开心,齐月因为这句回答慢慢地扯起一个笑容,却又不小心牵引到了脸上的伤,她丝毫不在意,捏着武大靖的衣角,高兴地同他说:“你终于也见证了我第一次夺冠的样子,真好。”

  武大靖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个妹妹笨笨的,有时还很呆很傻。齐月不算有天赋的运动员,所以她每天都练到很晚才休息,那年武大靖参加比赛的时候,齐月眼里的羡慕他不是没有看见,这样光荣的时刻是每个运动员都梦寐以求的,终于在今年等到了她正式的比赛,可她却差点因为这次比赛造成永久性失明。

 

  当时在即将要冲过终点的那一刻,🤏依旧用卑劣的手段把齐月推开,所幸齐月原先就离得🤏远些,不然定会直接撞上围栏,在齐月奋起直追的时候,那个🤏许是被吓到了,瞥了眼齐月的位置,故意高抬起冰刀朝她脸上划去,场内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,可齐月还是咬着牙超过她,先她两秒冲过终点。

  脸上的血滴滴答答不停地在往冰上滴,不一会儿就有了一小滩,武大靖等人在场外看到时不停地呼唤着齐月,可她没什么反应,所有的选手都已经离开了,包括刚才那个🤏也一脸不屑地走了,徒留齐月愣在原地不明所以。

  直到被武大靖抱着上了担架,齐月残存的意识还都是她有没有赢,那个人的脚要是再抬高一点,就会直接划在齐月的眼睛上,武大靖是生气的,他在把齐月送上救护车之后,甚至要转回去找那个人,还好被任子威拦下,并告知他王指导已经去处理这件事了。

  武大靖是个要强的人,他从不愿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,何况是比他小的弟弟妹妹,他要为他们做榜样,可是今天齐月的那一摊血真的吓到他了,如今再看到她缠着纱布的样子,武大靖更是万分心疼,“没有人要你一定赢,赢的前提是不要受伤,你今天差点失去了一只眼睛知不知道。”

  看他背过身去擦眼泪,齐月也不揭穿他,仍旧是笑嘻嘻的模样,“是我想赢,我不想输,我想为国争光,因为理想和热爱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的。”

  “小呆子。”武大靖以前这么叫过她,现在又这样叫她,可齐月没有反驳,这条冠军路,是齐月踏着自己的血得来的。

 

  晚上,任子威提着俩黄桃罐头来了,附近的便利店竟然都不卖,这是他跑了两条街才买来的,在东北,任何大病都可以用黄桃罐头来解决。

  “象哥!”

  “欸~”

  任子威放下罐头,坐在凳子上看着齐月脸上长长的一条纱布,心疼的鼻头酸了,“别张那老大嘴喊,一会儿扯着伤口咋整?”

  齐月“哼”了一声,“因为这个,我今晚都妹吃多少饭!”一跟这群大老爷们儿在一块儿,齐月被带跑的东北口音就又回来了。

  任子威没忍住笑出了声,拿起一罐罐头拧开,贴心又笨拙地用勺子切成小块喂到齐月嘴里,小象狗的爱意细腻又温柔,虽然心中还是生气齐月脸上这道长疤,但队里已经有队长唱红脸了,他就唱白脸好了,更何况他也舍不得苛责齐月。

  “脸还疼不疼?”

  齐月摇了摇头,继续微微张开嘴巴等待投喂。

  “当时是不是吓得愣了?”任子威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轻松,可他还是忍不住颤抖了,当时他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,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为她捂住血流不止的脸,“还乐,乐啥?嗯?”

  斜长的一道伤口,说不准都会留疤,还差点划到了眼睛,任子威到现在都不敢回忆当时的情况。

  “当时没被吓到,是蒙圈儿了。”齐月慢悠悠咬着嘴里的碎块儿,“有朝一日也能让象哥伺候我,不亏。”

  任子威又被她逗笑了,下意识想像往常一样摸摸她的脸时,忽然顿住了,拐弯轻轻抹了抹齐月的嘴角,“平时伺候你还少啊?”

  没等齐月回答,任子威又接着说:“得,以后好好伺候我们小宝儿。”

  任子威告知齐月今晚王指导会来照顾她,临走前依依不舍,变身话痨不放心地嘱咐这个嘱咐那个,往日正常的摸头也放轻了力度。

  “哥明儿还来看你,啊。”

 

  等到齐月就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,王濛来了,彼时齐月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,迷迷糊糊地叫了声:“师傅……”

  王濛的声音也比平时软了几分,连忙上来答应了一声,就再没听见齐月下一句话,人已经睡着了,王濛轻手轻脚地坐过去,默默无语地盯着齐月的睡颜看。

  她亲手教出来的孩子今天终于赢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枚金牌,只是这代价有点大,过了很久,王濛才无奈地叹了一声:“……好样儿的。”

 

  十六岁的齐月,名声已经打了出去,往后的比赛,她仍然会赢也会输,和每个普通但不平凡的运动员一样,她的名字在短道速滑领域算排的上名的中等位。

  十六岁那年的伤给了她不少影响,在后来比赛的过程中齐月总是下意识在最外圈滑,离得人远远的,虽然她当时说这点伤她并不在意,可是行动是会暴露的。

  爱美的小姑娘从那以后鲜少照镜子,输了比赛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,脸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疤总是让她少了一些昂首阔步向前走的勇气。

  齐月从不是天赋型选手,也不算很聪明,她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靠自己一遍遍地练出来了,正如那年她和武大靖说的一样,而今训练场的冰面上覆盖了一层中国选手齐月的眼泪和汗水。

  这些努力的印迹不会辜负她,那些黑暗日子里独自争分夺秒的记忆也不会辜负她。世界上还是笨鸟多一些,他们穷极一生不为冠以天才名号,只是为了离理想中那个厉害的自己近一点点,齐月就是其中之一。

  无论过多久,齐月会一直是齐月,因为理想和热爱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。

 

你说竞技体育是快乐、活力,有激情,我说竞技体育让每一个竞体人的眼泪都足以汇成一条河流。

评论(3)

热度(35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